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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聖誕節的露營

 

大家期待已經的聖誕節登山露營終於到了。

 

大家準備要上車了，可是彩琳馬上露出了不對勁的表情說道：

『江俊祥…還沒有到啊。』

 

辰淑：

『他又沒有說要來。』

 

看到翔赫的臉沉了下去，彩琳馬上接著說：

『來了來了，俊祥來了。』

 

望著候車室的有珍，突然像是心中大石落地似地露出放心的表情。但是當俊祥眼神投射過來時，她又違背心意的避開他，看著走進月台的有珍，俊祥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坐落在山裡的別墅美得跟一幅畫一樣。

 

俊祥好像想說什麼似地停下來，有珍卻別過臉走下樓。

 

俊祥看到不理睬自己的有珍，縱使原本已經有心理準備，還是覺得很難過，心裡的某個角落好像被挖空了一樣。

 

大家以火堆為中心圍坐在一起快樂地玩遊戲，故事接龍。

在接龍的過程中，都呈現出每一個人的心裡想對在座某人想說的話與心情。

 

有珍在輪完自己之後就悄悄地站起來離開，看到這種情況的俊祥也在輪完自己後，馬上跟著悄悄的離開。

 

有珍走到離別墅很遠的地方。

 

『有珍。』突然有很熟悉的聲音在叫自己，轉頭看到俊祥站在黑暗的角落。

 

『我那時候說的話，是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

 

『….』

 

『你是說因為翔赫的關係，而來利用我這件事是誤會嗎？』

 

『….』

 

有珍看著沒有任何回答的俊祥，繼續說道：

『看吧！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看到我像個笨蛋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很快樂嗎？我因為你說要跟我見面，還感到很高興。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我說那些話是出自真心的。』

 

『真心？你懂那是什麼意思嗎？』

 

『有珍！』

 

『不要隨便說你是真心的，我不相信。』

 

『不信也沒關係，但是你是不是應該聽我把話說完？』

俊祥用一種豁出去的心情看著有珍。

 

『這次又想講什麼？又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好吧！你說，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為什麼你要這樣？連我的解釋都不聽就自己亂想？』

 

『因為我不想再被你騙，不想再當一次笨蛋。』

 

『好，我對你說過的話，跟你做過的約定，全部是謊言，這樣你滿意了嗎？』

 

俊祥因為生氣而失去理智地說出自己根本沒那意思的話。

但是那些話就像一把利刃的刀一般，毫不留情地刺進有珍的胸口，她沉著臉轉身跑向黑暗深處。

 

待了一會兒，說完話後悔不已的俊祥追在有珍後面，不然就沒有再次跟有珍獨處的機會了。

 

有珍不看路地留著眼淚在山裡亂跑，滿腔的厭惡、忍不住對他的思念，全都讓有珍心情亂七八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經過一段時間，大家都看不到有珍，非常著急，連俊祥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後來大家分頭去找。

 

有珍好不容易穩住心情要回別墅，但是環顧四週卻不見別墅的影子。

 

有種奇怪的感覺流進有珍心裡，她邊審視四周開始移動腳步。

感到又冷又怕，小聲的叫著朋友們的名字，卻只是讓自己更害怕。

 

這次換大聲的喊：『救命！』卻只是讓更大的恐怖感襲擊而來。

 

有聲音傳過來，有珍朝著那個方向跑了過去，害怕地看了四周，還是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努力忍著不讓淚水流出來的有珍，因為擔心跟害怕而沒辦法再走了。她捲縮著身體坐在山裡的角落，開始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之後，有一道微弱的光照向有珍上，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確定是往自己這個方向跑過來的。是俊祥，他的頭髮全被汗浸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有珍跑向他懷裡開始哭了起來。

 

『好險，我還以為找不到妳了。』

摟著因為寒冷跟害怕而發抖的有珍，俊祥疲累的說著，並安心的吐了一口氣。

有珍一停止哭泣，俊祥就把自己的圍斤圍在他身上。

 

『有珍….』

 

『……』

 

『我很煩惱到底該不該來比較好。雖然有點晚，不過再不說好像就沒有機會了。我只是想跟你說，我對妳是真心的。』

俊祥說這些話的時候，有珍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俊祥。』

 

『嗯?』

 

『我並不討厭你。』

 

『我知道。』

不好意思似的，俊祥一躍跳下陡坡。

並對有珍伸出手，有珍害羞地紅了臉後，伸手抓住他的手。兩個人手牽手地在山裡走。走一會兒後看到一片有蘆葦叢的丘陵地。

 

不安似的有珍東張西望的問俊祥道：

『你真的知道路嗎？』

 

『不安嗎？』

有珍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妳有沒有看到那邊有一個W模樣的星星？』

俊祥指著天空問道。

 

『那不是仙后座？』

 

『沒錯！那有沒有看到旁邊的Polaris?』

 

『就是北極星。在北斗七星跟仙后座的中間有一顆很大的星星就是了。看到沒？』

 

『啊，看到了。』

 

『以後如果在山裡迷路，就先找北極星，然後把雙手張開當成指南針。剛剛別墅在仙后座的方向。，所以沿著它底下走就可以找到別墅。』

 

『但是星星的位置不是會隨著季節移動嗎？』

 

『但是北極星的位置永遠都不會動，所以不管在哪裡都可以輕易的找到它，所以如果以後迷路了就抬頭找找北極星，不論何時它都會在那裡。』

 

如果迷路的話，就找北極星。

 

不知怎地，有珍聽到俊祥的說明時，心裡有種北極星就好像是俊祥給的禮物的感覺。

 

當有珍迷路害怕的時候，不論何時都會指引她的北極星、不論季節遷移仍會在原處的北極星。

 

有珍的北極星就是俊祥。

 

有珍看著俊祥輕輕的點頭。

 

『走吧！』

看著俊祥走在前面，開始下山的背影，有珍的臉變得輕快了起來。

 

『看來還是得去警察局報案了。』

翔赫焦噪地掃視四周後這麼說著的時候。

 

『啊！回來了。』

晨淑看到有珍跟俊祥牽著手走回來的模樣後大叫著。

 

大家看到之後全都嚇了一大跳。

彩琳徵大眼睛看完後，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走，翔赫則是冷冷地看著兩個人。

 

勇國：

『有珍，妳會不會太過份了呢？妳知不知道所有人為了找你有多擔心？』

 

『對不起。』

 

勇國：

『翔赫是最擔心的人。』

 

『翔赫，對不起。』

 

『沒關係，平安回來就好了。』

翔赫雖然很努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卻還是流露出痛苦的樣子，看了兩人之後，就走進裡面了。

 

隔天早上，在窗邊喝著咖啡的翔赫看到獨自一人在晨霧裡散步的有珍，心情馬上一掃昨晚陰霾，頓時愉快起來。

 

翔赫趕緊放下咖啡杯，抓起有珍的外套往外走。

一到有稀薄水霧瀰漫的湖邊，有珍的腳步更緩慢了，原本安靜地跟在有珍身後的翔赫正想開口叫她的時候。

 

二. 清晨的霧裡

 

『你起得很早嘛？』

 

有珍好像在跟誰說話的樣子。

翔赫環顧四周後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俊祥正站在一團團的霧裡，隔著有段距離的兩人彼此互望開朗地笑著，俊祥把自己原本穿著的外套批在有珍身上。

 

翔赫悄悄地往回走，留下在霧裡散步的兩人。

 

三. 真感情

 

當露營結束後，勇國覺得可惜，希望大夥一起去吃飯。

 

『我先走了。』

翔赫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擔心的有珍用眼神跟俊祥示意後就跟在翔赫後面跑了過去，有珍好不容易追上翔赫，但是翔赫不但不停下腳步，反而很快速走著。

 

『走慢點。』

雖然有珍這麼拜託他，翔赫卻走得更快。

 

有珍突然停下腳步喊道：

『金翔赫。』翔赫也停下腳步。

 

『你為什麼要這樣？以前你從來都沒有這樣的。』

 

『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嗎？』有珍不解的搖搖頭。

 

『真的不知道？』

 

看著翔赫的有珍馬上懂了似的說：

『原來是因為俊祥啊？』

 

『….』

 

『翔赫，其實啊..』

 

翔赫打斷她說道：

『你忘記江俊祥是怎麼利用你的嗎？』

 

有珍想要反駁，翔赫卻不讓她有講話餘地地緊接著說道：

『他對你說那是誤會？一定也跟你道歉了吧？想當然爾，妳又單純的相信他說的話了吧？』

 

『不是那樣的。』

有珍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說明地著急著。

 

『今天早上你們在一起的樣子也被我看到了，妳為什麼要像個笨蛋一樣相信他說的話呢？像江俊祥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對神真心的。』

翔赫又急又擔心的想說服有珍。

 

但是有珍堅決的說道：『我喜歡他，我喜歡江俊祥。』

 

不知是否因為受到打擊，原本看著有珍的翔赫荒張的跑走了。

有珍沒抓到他，只能擔心的看遠處翔赫房間的燈亮起後就回家了。

 

四. 等待初雪

 

有珍走近正在焚燒廢紙的俊祥，兩眼對視的兩人不發一語的繼續工作。『怎麼燒都燒不完呢？』

 

『對啊。』

 

『為什麼初雪還不下呢？不是應該要下了嗎？』

 

『總是會來的吧！』

 

『去年初雪來的時候和翔赫一起作辣炒年糕，但是辣到不能吃，都是翔赫放太多辣椒了，但是他自己卻覺得很好吃，連我的份都被他吃光了。』

講完話的有珍眼角泛著淚光。

 

俊祥看著看著，心裡好像有什麼計畫似的對有珍說：

『我讓天空初雪下起好不好？』

 

俊祥抓起裝滿落葉的布袋，站上垃圾堆，然後把落葉住空中一撒，讓他們飄在天空飛。

 

『如何？很像下雪的樣子吧？』

 

『嗯！』有珍向著看俊祥。

 

『初雪來的話你要作什麼？』

 

『什麼？那你要作什麼呢？』

 

『我要去湖邊跟某人見面。』

 

『妳呢？』

 

『我也是。』

 

俊祥繼續撒著落葉，看著這樣善良的俊祥，有珍很意外的感覺得到心裡變溫暖了。

 

五. 寄情的包裹

 

俊祥打開了郵局的門走了進去，遞給女職員一個包好的小包裹。

 

『因為現在是年底的關係，可能會來不及到達喔，沒關係嗎？』

女職員一邊在包裝紙上蓋著圖章，一邊希望他諒解那說不定會產生的狀況。

 

『沒關係。』

 

只要想到這是送給某人的東西，就高興不已的俊祥一邊送上心滿意足的笑容，一邊回答。

 

俊祥打開郵局的門走了出來，突然有一朵雪花往臉上飛來。

 

他嚇了一大跳，於是便抬頭望著天空。

天空開始飄下了初雪。

俊祥的臉突然像白雪一般變的明亮起來。

 

六. 初雪之戀

 

『姊姊，下雪了。』

打開門走進來的熙珍興奮地叫著坐在桌前的有珍。

 

『真的嗎？』

 

有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推開窗簾，就真的看到了百雪紛紛降下的情景。

帶著比白雪更明亮的笑容，有珍趕緊加快腳步趕往別的地方：跟俊祥一起去過的湖邊。

 

一面回憶著過去的時光，沿著湖邊走的有珍突然被人以揉成一團的雪球砸了一下。

 

猛然一抬頭，往前方一看，看到了俊祥帶著笑容站在前方。

 

有珍是又驚奇又高興。

 

因為站在那裡的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俊祥。

那個似乎自己有多靠近就會逃的多遠的俊祥就站在那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言不由衷的有珍一面掛起面具似地看著俊祥，一面氣鼓鼓地問。

 

『我跟人有約。』

 

『啊，是嗎？』

 

『你呢？』

 

『我也有約。』

 

『啊，是嗎？看來那人好像還沒到！』

俊祥環顧一下四周後這麼說，但有珍立刻以冷冰冰的臉反擊回去。

 

『馬上就會來的。』

 

俊祥看著不斷在裝蒜的有珍笑了一笑，往前面走去。

有珍跟著他的後面，突然踩起俊祥的影子。

 

『你在幹嘛？』

 

『踩影子啊，你知不知道在影子國要想不孤單的話，應該要怎麼做呢？只要有人這樣地把你記住的話就行了。』

 

『真是謝謝你啊！』

 

『只是用嘴巴說謝謝的嗎？』有珍滿懷笑容地問。

 

『好好，我知道了，那麼，我就代替那個跟你約好的人，陪你在這裏不就行了嗎？』

 

『真是謝謝你喔！』

 

兩個人就像是要確認約好的人就是對方一樣，一面看著討人歡心的鵝毛大雪，一面對著天地大笑起來。

兩人把雪滾來滾去地努力製造起雪人來。把小雪球一放上，兩個雪人便做好了。

 

『大功告成了。』

 

兩個人又在木桌上各自堆起小雪人，有珍把樹枝檢起來黏到雪人身上當作眼睛跟鼻子後，再替它作一個又大又圓的嘴巴。

 

『這是什麼嘴巴？』

 

『他啊，是有話想跟你說，嘴巴才變這樣的。』

 

『什麼話？』

 

『以後我再跟你說。』

 

俊祥把自己做好的雪人跟有珍做好的雪人轉過身，讓他們面對面後，再把他們百成親嘴的樣子。

 

『這是什麼？親嘴喔？』

 

『你真是幸福啊！』

 

俊祥一面摸了摸自己作的雪人的頭，一面露出羨慕的表情。

有珍靜靜地凝望著正在看著雪人的俊祥。

他的兩上充滿了幸福。

 

有珍突然親了親俊祥的臉頰再迅速離開。

那是一瞬間的事。

 

嚇了一大跳的俊祥幸福地露出開朗的笑容。

 

害羞的有珍不敢看俊祥，只是看著雪人問道。

『現在你不羨慕了吧？』

 

『有珍啊！』

俊祥叫著有珍的名字。

 

『嗯！』

有珍一邊回答一邊轉過身看著俊祥。

 

這時，突然轉頭的俊祥把自己的嘴唇貼上有珍的嘴唇。

 

俊祥看著驚慌不定而瞪大眼睛的有珍，感受到這輩子第一次體驗到的幸福，這使他胸膛起伏不已。

 

兩個人的初吻，在初雪降臨的日子裡，接受初雪的祝福而構成一副雪白的美景。

 

七. 喜歡的動物

 

兩個人打雪仗後，天色越來越暗了，兩人趕緊回市區。

 

『俊祥啊，你現在要我問什麼你就要同時回答什麼喔，我來看看我們的想法一不一致。那麼要開始了喔！最喜歡的顏色？』

 

『白色！』

 

『最喜歡的季節？』

 

『冬天！』

 

『最喜歡的食物？』

 

『我什麼都愛吃。』

 

『不行一定要選一樣。』

 

『年糕！』

 

『最喜歡的水果？』

 

『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回答的嗎？』

 

俊祥擔心只有一個人在回答，所以看著有珍反問。

 

『我只是想要記住你喜歡的東西嘛。』

 

有珍用關懷的眼神凝視著俊祥。

 

『那麼你問我好了，這次我會回答的。』

 

『這樣嗎？喜歡的花？』

 

『白薔薇。』

 

『喜歡的動物？』

 

『小狗，你呢？』

 

『人。』

 

『人？是誰？』

 

『12月31號，你來這裏的話，我就告訴你。』

 

『這樣嗎？那麼我也會在那天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我喜歡的動物啊！』

 

兩人四眼相交後，笑得彷彿雪般的明亮。

 

八. 突來的震憾

 

『你把這戴上再走，30號那天晚上再給我就好了嘛。』

 

有珍在家前面停住了腳步，一邊替俊祥戴上自己的粉紅色手套，一邊說著。

俊祥看著戴上去的手套，好一會沒說話。

 

『俊祥，你想不想吃完晚餐後再走？』

 

有珍看著不想分離而正在猶豫中的俊祥說道。

俊祥似乎也是在等待她問自己。

他幸福地展露出比陽光更明亮的笑容。

 

家裡有熙珍，熙珍看到跟有珍一起進來的俊祥後，一直看著他發了好一陣子的呆。

 

然後，突然緊緊地黏住俊祥，一直纏著他說：

『我一定要跟哥哥結婚。』

 

真是令兩人不得不笑了出來。

 

『熙珍啊，不過這個帥帥的哥哥說他肚子很餓說？在跟他結婚前，可不可以先給他吃飯？』

 

有珍用認真的比情問了熙珍。

 

然後熙珍就眼睛一閃一閃地點著頭。

 

有珍跟熙珍一起走進廚房。

 

俊祥在有珍準備晚飯的那段時間裡，探頭看熙珍拿出來的相片簿。

 

『哥哥，姊姊他小時候真的長得很醜吧？』

 

『嗯，對，真的很難看！』

俊祥跟熙珍看著有珍小嬰兒時期的照片，還有與家族間的合照，兩人非常愉快。

 

『我說我啊，我不像姊姊她愛偏食，又不喝牛奶喔，而且姊姊她啊，每天都睡懶覺遲到，所以常常挨媽媽的罵，還有啊…。』

 

似乎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原本在廚房的有珍衝了出來堵住了熙珍的嘴。

 

可是，邊笑邊翻相簿的俊祥，突然在一瞬間表情凝結住了。

 

『這照片是什麼？』俊祥所指的照片是江美熙、金真佑、和鄭賢秀一起照的照片。

 

『喔，那個！那個是我爸的照片，翔赫的爸爸你上次看過了，你應該知道是誰，這太太很漂亮吧？聽說他們都是高中同學！』

 

俊祥腦袋變得亂糟糟的。

 

『我爸旁邊這位太太，照我媽說的就只是很好的同學，可是你看他們勾著手臂照相的樣子，不覺得像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嗎？看起來跟情侶沒兩樣？』

 

又再度走回廚房的有珍，為了要讓俊祥聽到，故意提高音量。失魂落魄地低頭看著照片的俊祥，用顫抖的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被火燒過的照片，然後把它拿到相片簿旁邊比對看看。無疑地是同一張照片。

 

九. 他們是誰

 

俊祥沒等吃飯就從有珍的家裡跑了出來，站在路邊。然後發了瘋似地狂奔，到達金真佑的研究室。俊祥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便敲了敲門，坐在桌前不知在寫些什麼的金真佑打開了門，露出了像是『你怎麼會來這裏？』的表情看著俊祥。進去裡面的俊祥不知因為什麼顯得非常緊張，他的一顆心只想立刻問清楚自己的媽媽江美熙跟金真佑的關係。

 

『教授，聽說你跟鋼琴家江美熙以前很熟嗎？』

 

『江美熙，你怎麼知道？』金真佑被俊祥的話嚇了一大跳。

 

『我在有珍家裡看到你們三位一起照的照片。』

 

『原來那張照片還被留著啊？』

 

『你們三位當年應該是相當要好吧？』

『

對啊，我跟有珍的爸爸當年是最要好的朋友。』

 

『江美熙小姐呢？』

 

『雖然有珍好像是在開玩笑地說，不過，聽說江美熙小姐跟有珍是非常親密的朋友，那是真的嗎？』

 

『你為什麼想要知道這件事？』

 

『因為…我太喜歡江美熙小姐的演奏。』

 

『喔..是嗎？』

 

金真佑像是安心似地露出了笑容。

 

『教授，有珍的爸爸跟江美熙小姐真的曾經是戀人嗎？』

 

『你是有珍的朋友，可以跟你說這種事嗎？賢秀他一結婚，美熙就離開了這裡。』

 

坐在金真佑前面的俊祥不但臉色慘白，連手也在顫抖著。

不過，金真佑卻猜不出俊祥的真正意圖。因為那些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麼，教授你呢？　你跟江美熙小姐當年什麼關係都沒有嗎？』

 

『我是一個人單戀美熙，美熙則是喜歡賢秀，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十. 計畫回美國

 

俊祥對江美熙撥了電話，用盡力氣說出他明天會立刻回美國後，感到自己無法壓抑那逐漸湧上的憎惡感。臉上一直面無表情坐在窗邊的俊祥對於自己人生所被賦予的沉重正一滴也不漏地默默承受著。

 

十一. 12月31日的等待

 

12月31日，有珍比約定時間還早到約好的地點去等俊祥。在準備晚餐的那段時間，為什麼俊祥他一聲不響地消失了呢？有珍從一開始見到他的瞬間開始，到目前為止，他的一切都深植在自己的心中。所以不管他作什麼，都能相信他，等待著他。那天以後，俊祥毫無聯絡，也沒來找過她。絲毫不打訴為自己辯解。有珍卻是一點也不會感到不安。12月31日，因為他曾經說過他在約好的那裡有話要說，因為有珍已經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所以一點也不會不安，也不會著急。她相信俊祥一定會帶著激盪不已的心來找自己的。

 

十二. 意外

 

當天，江美熙的司機把俊祥的行李裝到後車廂裡。雖然行裡都裝好了，但俊祥獨自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還有著稍稍的猶豫，雖然他說他再也無法忍受，要立刻離開春川，但好像還有著什麼抓住自己的腳踝，所以心裡感覺不太舒坦。江美熙叫了俊祥。俊祥上了車。卻一直無法解除那凝重的表情。出發後沒多久，汽車卻是一副不太想動的樣子。由於是年底的關係，交通堵塞得很嚴重。

 

江美熙擔心飛機時機，趕緊催司機。

 

『如果不是金真佑的話，那麼到底誰是我的親生父親呢？』突然思念的情懷緊緊著纏繞住俊祥，於是他把手伸進口袋裡。拿著有珍的二指手套。一瞬間，俊祥的眼神開始閃爍起來了。隨著交通堵塞滿滿地被解除，汽車也逐漸開始加速。俊祥不禁緊緊抓住有珍的手套。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地。『請停一下車。』

美熙嚇了一跳，注視著俊祥。

『媽，我要去一個地方，很快就會回來了。』

『你！不行，沒時間了。』

江美熙不管俊祥認真的表情，斬釘截鐵地說。

『我跟人家約好了，我只是去跟人家說一句話就會回來的。』

『那種小事情，去機場後再打電話說就行了嘛。現在要來不及了不行。』

 

雖然俊祥懇求媽媽，但他的母親江美熙還是斷然地拒絕了。一瞬間，俊祥解開了安全帶，打開了正在開動的車門，嚇了一大跳的司機趕緊煞車。俊祥在車子停止之前，從車子裡跳了出來，在街上狂奔。招到計程車的俊祥進到了市區。進入市區的車輛因為嚴重的交通堵塞的關係，一點也動彈不得。等得焦噪不安的俊祥下了車，避開堵塞在一起的車子，到處亂鑽。進到人行道來的俊祥一班推開前方的人們，一邊前進，但人實在是太多了。俊祥一面喘著氣要衝過來的車讓道，一面往汽車開動方向的反方向逆向狂奔。實在太危險了。逐漸增多的車朝向俊祥按喇叭。俊祥被按住車子的前蓋跳了出去。

 

時間不斷地流動著，在12月31日都過去前他有話一定要對有珍說。在突然煞車的卡車後有許多臺汽車引起了連環撞擊。周圍瞬間亂成一團。飛到空中的俊祥的身體一面掉落在沒有融化的白雪上瞬間把周圍染成雪紅。『有珍啊…』

 

那一瞬間，在車禍現場不遠的地方有珍因為聽到有人叫她的聲音而轉過了身。可是那聲音慢慢地在爆裂的鞭炮聲中逐漸寂靜下來，最後在空氣中散開。注視著發出吵雜在空中爆裂的鞭炮的有珍，從他眼中慢慢地滾出了淚珠。這時有一台救護車帶著吵雜聲穿過了有珍的身旁。

 

十三. 突然消失了

 

有珍在上學的路上，自言自語的想，待會兒在教室見到俊祥，該怎麼問他，為什麼俊祥沒有赴約，又怕可能俊祥真的有事，有想騙俊祥自己沒有去，心裏有許多的矛盾。

 

等他鼓起勇氣進入教室時，所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有珍，大家看起來都很悲傷的樣子，甚至都在哭泣。有珍緩緩的走向自己的座位。他看到俊祥的位子是空的，有珍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緊壓著她的心似的，不過有珍還是強忍下來假裝沒事的看著彩琳，彩琳趴在桌上嗚嗚咽咽的哭著。有珍走近彩琳問她怎麼了，翔赫和勇國低著頭逃避有珍的視線。

『俊祥….他死了。』辰淑哭著說。

有珍覺得那不過是一個玩笑，還覺得他們開玩笑開得太過火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湧上來，她回想起昨天在和俊祥約定的場所等到天黑的俊祥始終沒有出現的事，全身頓時像失去所有的力氣一樣。

 

『我說的是真的！車禍，他出了車禍。』彩琳激動的說著，臉色慘白的有珍說不出話來，手裡的皮包掉到了地上，然後像失去理智一樣地往外跑了出去。

翔赫衝出去抓住了有珍，有珍心想她非得去和俊祥約定的地方不可，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們聽錯了。不過才一個晚上，才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俊祥就這麼死了。只不過由深夜轉為清晨的短短時間內，這種荒謬的事怎麼會發生？有珍全部的思緒都被翔赫緊緊抓住，她的心情雜亂的沒辦法平復下來。

 

『不行！我一定要去！俊祥有話要和我說，我和俊祥承諾過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我現在卻想不起俊祥的臉，我一點也想不起來，翔赫啊，怎麼辦？』

 

翔赫看著有珍這個樣子，真是好不忍心。他沒有辦法相信俊祥已經死了，有珍還激動的說她要去見俊祥，在這樣的有珍面前，翔赫不知道自己能為有珍做些什麼。除了緊緊抓住有珍之外，翔赫一直看著有珍，但是有珍卻一眼也不看翔赫。嘴唇微微顫抖著的翔赫轉過頭去，放開了抓著有珍的手，有珍茫然的滑坐了下去。

 

『翔赫，這是夢對不對？大家都好好的，但怎麼忽然就一個人這樣消失不見了，你相信嗎？』

『…』

『俊祥，俊祥…』有珍哭喊到沒有聲音了。

 

十四. 永別的葬禮

 

俊祥葬禮的那天，沒辦法趕到漢城參加葬禮的有珍和其他的同學們在春川的湖邊自己幫俊祥辦了一個葬禮。葬禮上好像應該要燒些什麼東西，他們想到可以拿俊祥遺留下來的東西來燒，但卻沒有逼個人擁有他留下來的東西。俊祥什麼東西也沒有留下來，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這世界上一樣，什麼東西也沒留下來，就這樣離開他們到很遠的地方去。

 

勇國打開背包拿出一張什麼也沒寫的白紙，回想到和俊祥一起度過的那段日子，想把那張紙燒了，他們把那張白紙放到了火裡，紙張一下子燃燒起來掉了下去。『俊祥，你安心離開吧！安心的離開吧！江俊祥，永別了。』大夥站在湖邊一直不斷地喊著俊祥的名字。每個人的剪影映在夕陽裡，這是最後一次送俊祥了。每個人都守在那裡不離開。

 

彩琳走向有珍說：『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聽說俊祥是為了要去看你，途中出了車禍，你怎麼可以那麼堅強的一滴眼淚都不掉？』彩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而有珍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有珍還不能相信俊祥已經死去的事實，不管彩琳再怎麼責怪她，她就像石膏一樣，一點表情也沒有。沒有人能了解有珍心裏想的是什麼，有珍輕輕的叫了俊祥的名字，但是沒有聽到俊祥的回應。把俊祥深深的埋藏在心裡呼喊的有珍，從那時刻開始接受了以後就只能在心裡呼喊俊祥的事實。沒有人知道有珍在心裡呼喊俊祥的名字數千次的心情。

 

『俊祥，我知道你沒有離開我對不對？你說話啊！俊祥，不管你是不是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離開我，你不要不說話，我不是要來把你忘記的。』

 

送有珍回家的翔赫突然問有珍獨字一個人的話有沒有關係，有珍只是緩緩的點著頭。『有珍，你哭出來吧！我寧可看到你哭出來，這樣你才能忘掉俊祥啊！』

 

十五. 聖誕節禮物

 

『你說什麼？哭的話才可以忘掉俊祥？不是，不是那樣的，我已經把俊祥深藏在我心裡面，如果我哭的話，俊祥也會跟著難過而哭的，我不能讓死掉俊祥哭啊。』有珍看著翔赫在心裏這麼想著，對著翔赫冷冷的一笑。

 

有珍看著翔赫離去後，腳步沉重的往空蕩蕩的家走去，燈也沒開，有珍靜靜地站著，深乎吸地把想哭的情緒忍下來後，有珍按下自己房間電燈的按扭。有珍看到書桌上放著一個小包裹。有珍看著這個沒有寫著寄件人的包裹慢慢的打開包裝紙。是一塊錄音帶。有珍把它放在錄音機裡，一首鋼琴的音樂在房間裡傳開。那是以前俊祥彈給她的一首叫『第一次』的曲子。跌坐在椅子上的有珍一動也不動的聽完了那首取子，她曾經以為再也聽不到俊祥彈那首曲子的琴聲了，但如今又聽到了。

 

俊祥彈鋼琴給我聽的那天就好像昨天才發生一樣的鮮明，他的身影無比清楚的印在我的腦海中，但現在居然說什麼俊祥不在了，說什麼他已經死了，不在這個世上了，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有珍邊聽著『第一次』，邊與自己的記憶裡的俊祥相會，他的聲音、他的笑容、和他的初吻，一直都在同樣的位置守護著有珍，和有珍說迷路的時候只要找到北極星就可以的俊祥，現在已經不在了。曾說過會像北極星一樣的陪在有珍身旁的俊祥現在不在了，對此時的有珍來說，北極星就像消失了一樣，有珍的心裡被忍受不了的悲傷緊緊壓迫著。

 

『有珍，雖然有點晚了，不過，還是祝你聖誕快樂，這是給你的聖誕禮物，要幸福喔！』在鋼琴曲漸漸走近尾聲時，俊祥的聲音從收音機裡傳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從有珍臉上停不住的淚水一直往下掉，有珍擦也不擦任憑眼淚流下，像石頭一樣的呆坐在椅子上，有珍感到好痛苦，心被強烈的痛苦撕裂著。

 

『俊祥，俊祥！你真的已經不在我身邊了嗎？你會不會忘了我？你真的已經到了天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