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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LS-17   

 

. 不安

 

離開湖畔之後,翔赫非常粗暴地開著車。看起來像是被什麼追趕一樣。他對有珍叫他慢慢開車的話完全置之不理,連紅燈都闖了,瘋狂地奔馳著。翔赫顯的極為不正常。好不容易到了火車經過的軌道前,他才把車停在路邊。

 

從車上下來的翔赫,用顫抖的手點著煙,有珍問他什麼時候開始抽煙。有珍怕翔赫又誤會她又找機會跟李民亨在湖畔見面,所以解釋不是故意安排的,翔赫說他知道。

 

『你喜歡李民亨哪一點? 他只不過長得像李民亨而已。該不會是因為他長得像,所以才喜歡他的?

 

『翔赫!

 

『從李民亨的身上,妳感覺到什麼?

 

『….

 

『很難回答我?

 

『對不起。』

 

『那麼,如果說,俊祥還活著的話,妳要怎麼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俊祥沒有死,還活著的話,妳還會在我身邊嗎?

 

有珍把他的煙拿掉丟在地上弄熄,然後抱住他說:

『翔赫,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因為俊祥已經死了。』

 

『沒錯,他死了,俊祥已經死了……』

 

. 消滅過去的記憶,改成新的記憶

 

有珍消失以後,民亨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既然知道自己是江俊祥,他就不能坐以待斃。他覺得安醫生應該瞭解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他知道安醫師上次對他說謊,說他在美國看民亨出生長大的,其實不是,所以他再度來找安醫師,希望安醫生能夠說實話,讓他了解真相。當安醫師看到民亨時,露出『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表情。

 

『當初大家都以為你死了,其實只是受了重傷而已,過了兩個月,你好不容易才醒了過來,但是已經失去了記憶,因為你母親拜託我,所以我才把你的記憶轉變成李民亨,對不起。催眠療法通常是使用在幫助人恢復記憶上,不過你的情況比較特別。』

 

從醫院出來後,民亨連站都站不穩,整個身體搖搖欲墜。因為催眠治療而喪失過去的記憶,然後十年的時間裡江俊祥都以李民亨的身份生活著,這一切讓他感到無限淒涼。

 

 

. 尋找過去的記憶

 

民亨好不容易釐清自己的思緒後,再度前往俊祥的家。歷經了十年歲月,如今才要歸回本位的民亨坐在俊祥用過的桌子前,開始翻動抽屜。他找到一個錢包,裡面有一張既黑又冰冷,俊祥十八歲時的照片,他好像從哪裏聽到有珍的聲音。

 

『有一個人到了影子國,結果那裏沒有一個人願意跟他說話,所以他很寂寞。』

 

呆呆地望著照片的民亨眼眶開始變紅。那個人就是自己。

 

不知不覺問,民亨的眼裡茫然又惆悵地流出了淚水。

 

. 謊言

 

翔赫去民亨的公司找他,但是民亨不在。要走的時候,卻遇到彩琳,彩琳很奇怪他來找民亨。兩個人一起去咖啡廳喝咖啡,彩琳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會去找民亨。翔赫說謊,說有珍跟民亨在湖畔碰見,可是他比較敏感,誤以為他們又暗中約會,後來才發現真相,所以來跟民亨道歉。

 

後來有珍到彩琳的店裏量身,彩琳說,聽說她在春川遇到民亨,卻又在馬爾雪民亨的公司遇到翔赫,彩琳提醒他翔赫還是很在乎她跟民亨的事,所以叫她注意一下。

 

. 找回自己

 

民亨好一陣子一直一語不發地看著拼圖。他想記得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金次長進來很意外的看到民亨:

『稀客,這是誰啊?你到底跑到哪兒去啦?』

 

『我去找一個人。』

 

『誰啊?』

 

『….

 

『李民亨理事,拜託,你要找人可以,但先請你把自己找回來好不好?你這是什麼樣子啊?……好極了,這是急件,麻煩你先批一下好不好?我會找時間跟你報告的。』

 

金次長遞出了決算資料,民亨接過來後正打算簽名時卻突然停住手。

 

『你幹嘛啊,不簽啊?』

 

他看到在簽名欄寫著斗大的李民亨三個字,就突然跑了出去。他沒有辦法簽名。因為李民亨已經不再是李民亨。

 

. 利用

 

李民亨回到飯店,翔赫在外面看到他出來,也跟到飯店,翔赫比民亨早到。

民亨轉到走廊的轉角,正打算要進自己的房間時。

 

『李民亨先生。……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你現在有空嗎?』

 

『李民亨先生。』

翔赫雖然叫了民亨,但民亨卻裝作沒有聽到,置之不理。

 

『江俊祥。』

民亨停住了。

 

『真的是你!江俊祥。』

民亨回頭看他。

 

他們兩人一起在民亨的房間說話。民亨看著窗外,翔赫在他後面。

 

『我就知道是你。在春川高中的時候,我聽到有人來問起江俊祥,我就知道是你。你是怎麼活回來的,你怎麼可能把江俊祥忘得一乾二淨,是因為車禍失去記憶了?原來如此。難怪。』

 

『你要的是什麼?你來找我一定有什麼目的吧?』

 

『李民亨,對我來說,就算你是俊祥,也不能改變什麼。就算你是俊祥,有珍也不能交給你。請你不要出現在有珍面前了。請你以後不要再讓有珍痛苦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不是說我是江俊祥嗎?江俊祥,有珍一直在想念的人不就是江俊祥嗎?那是為什麼呢?』

 

『因為你沒有那個資格,李民亨也好,江俊祥也好,都沒有那個資格。有珍,那個傻瓜,或許是真心愛過江俊祥,不過,你只是利用他,是你告訴我的,因為你討厭我,所以才會利用有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我完全不記得了,江俊祥有這麼說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不記得了。我..我曾經利用過有珍嗎?』

 

翔赫跪在俊祥面前說:

『請你放過她吧!求求你!不要再讓有珍痛苦了,過去十年還不夠嗎?過去十年,你讓有珍過得那麼痛苦,這還不夠嗎?我求你,請你……放過有珍吧……』!』

 

. 不同的人,卻是同一個感覺

 

辰淑跟有珍在餐廳一起吃飯,辰淑要她不要在乎彩琳說的話,翔赫一定會相信她的。

 

『翔赫他..他曾經問過我,問我到底喜歡李民亨哪一點。』

 

『真的啊?那妳怎麼回答他?』

 

『我回答不出來,對他的感覺,我怎麼可能說得很清楚呢?』

 

『有珍。』

 

『當我看到俊祥的時候,我的心就好像被掏了一樣,就是那種感覺,我的心雖然還是不停的跳動,但是跳躍的方向卻是飛向俊祥的,啊,這就是愛情,這就是命運吧!自從俊祥死了以後,我以為我再也沒有那種感覺了,直到遇見民亨之後,不知不覺中他又回來了。不是因為他們長得像,不是這樣的,這跟我的理性完全沒有關係,我可以聽到心跳的聲音,就像跟俊祥在一起一樣,那種感覺真的好熟悉喔!民亨他讓我又感覺到了。怎麼可能會這樣呢?俊祥跟民亨,他們確實是不同的人,但是我的心卻認為他們是一樣的。雖然很奇怪,但是在我的心中,俊祥跟民亨是同一個人。』

 

辰淑跟有珍回到家門口之後,看見翔赫坐在樓梯上等有珍。

『翔赫,你怎麼坐在這裏啊?』

 

翔赫不顧辰淑在旁邊,立刻抱住有珍,不說一語。

 

. 猜測與疑惑

 

民亨在自己的房間喝酒,看著窗上反射的自己,對他說:『李民亨,李民亨,江俊祥。』

 

彩琳在自己的店裏接到勇國的電話:

『喔!都到啦,有珍跟翔赫呢?會晚一點啊?那我們先見面喝一點好了,知道,我馬上過去。』

 

這時民亨進來了,彩琳很意外。

 

『民亨,民亨,你跑到哪裏去了,害我好擔心你喔,我真的快想死你了。』

 

『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民亨,你還沒有吃晚飯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吃晚飯。等一下,我跟朋友有約,取消好了。』

 

彩琳撥電話:

『喂,勇國嗎?對不起,因為我臨時有事,所以不能去了。請你替我跟翔赫,還有有珍說聲對不起。』

 

民亨一聽到翔赫跟有珍也會去,立刻把彩琳的電話搶過來說:

『你好,我是李民亨,彩琳她會去的,我會陪她去。』

 

當勇國、辰淑、彩琳跟民亨坐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都很尷尬,不知要說什麼。後來辰淑終於開口:

 

『因為有珍快要結婚了,我想恭喜他們兩個,順便找個藉口喝點酒,所以才約大家一起出來的。多吃一點喔!』

 

『同學們聚在一起,這種感覺真是不錯!你們曾經是廣播班對不對?』

 

『對。』

 

『彩琳、辰淑、勇國,今天的主角有珍、翔赫。』

 

這時翔赫已經走到民亨的後面。

看到民亨在說話,停住腳步。

 

『喔。,我聽說好像還有一個,他叫什麼名字呢?對了,江俊祥,他叫江俊祥,對吧?好像不怎麼好的樣子。』

民亨看到翔赫走過來。『翔赫,你來啦!怎麼?有珍她沒來啊?』

 

『李民亨,又見面了。』

 

『江俊祥那個人跟翔赫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真的很好奇。』

 

『民亨,你不要再說了。』

彩琳激動的說。

 

『都過去了,有什麼關係?……他也許有跟翔赫動手打過架,勇國,有沒有這種事?』

 

『李民亨先生,他都已經死了,你提陳年往事幹什麼?』

勇國說。

 

『他死了,不過你們真的確定他死了?』

 

『你說什麼?』勇國問。

 

『只是很奇怪,我聽說,好像沒有人參加過他的葬禮,誰能夠確定他真的死了呢?』

 

『李民亨,夠了吧!』翔赫說。

 

『難道說,你們都沒有懷疑過江俊祥也許沒有死嗎?沒錯,有很多假設嘛,也許他失去了一切的記憶,或許他換了名字,譬如說,換成李民亨這個名字,難道你們都沒有想過,我就是江俊祥嗎?』

 

『難道你是俊祥?』辰淑驚訝的問。

 

民亨看著翔赫,笑著說:

『你們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訴我,如果真是那樣,那真是太糟啦。』

 

民亨注視著翔赫,眼神裡不斷泛出刺眼的閃光。所有的人都瞪大了雙眼,用忍不住驚訝的表情,望著李民亨。

 

民亨帶著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露出了似有若無的笑容,然後邊收斂起笑容邊站起來。

 

民亨站起來看著翔赫說:

『別擔心,這怎麼可能呢?很遺憾,我是李民亨。我先失陪了。』

 

『民亨…..。』

彩琳追著他,可是民亨已經走進電梯中,任門關住,沒有理睬彩琳。

 

彩琳開始想著民亨曾經問:

『難道我就是俊祥?』

 

又想到翔赫曾經問她:

『你確定他跟江俊祥完全沒有關係?』

 

又聽到民亨剛剛說:

『也許他失去了記憶。』她開始懷疑民亨是不是真的是江俊祥。

 

他們三個等有珍跟翔赫等了很久,奇怪他們怎麼不來。後來,他們開始覺得民亨好像就是江俊祥,就是憑感覺覺得他就是。辰淑覺得他有俊祥冷漠的感覺,就算針刺他,也不為所動的樣子。勇國說,但如果他是俊祥的話,有珍該怎麼辦?辰淑覺得如果民亨是俊祥的話,他們的緣份是註定的。但彩琳依舊不相信。

 

. 我就是江俊祥

 

民亨走出餐廳後,在門口的路上遇到有珍,便向她走了過去。雖然兩人之間蔓延著不自然的氣氛,但民亨看到有珍悲傷的笑容後,眼神就不自覺地晃動起來。那是種讓人心痛的晃動。

 

民亨突然抓住了有珍的手臂,

『我有話跟妳說。』

 

慌張的有珍本能反應地把手臂甩開。

 

『民亨,你先放手再說……你怎麼了?你是怎麼了?』

 

『…』

民亨含著淚看著她。

 

『我要進去了,我的朋友在等我。』

民亨抓住她的手臂。

有珍生氣的問:

『你到底是怎麼了?民亨,這根本就不像你。』

 

『怎麼樣才是像我?怎麼樣才叫像李民亨?』

 

『民亨。』

 

悲哀地吶喊著的民亨,看起來既陌生又令人心緒不寧。有珍知道民亨絕對不是那種隨便亂來的人,所以看到民亨如此,感到好心痛。

 

『我是誰?我是誰?妳告訴我,有珍,我是誰?有珍,我…是俊祥。』

民亨抓住有珍:

『我就是妳始終忘不了的那個江俊祥……』

 

好不容易才開口的民亨眼中卻已流下了淚水。對於在他想不起來的過去歲月裡,對於在那段時間裡自己深愛的有珍,對於如今什麼都想不起來的己,卻站在她的面前,面對這一切,民亨心酸的胸口裡下起了委屈的淚水。

 

『民亨,你不能這樣。你不能用這種方式隨便戲弄別人……』

 

這時翔赫走出餐廳,看到他們在說話。

有珍想離開,民亨抓住她,不讓她離開。

 

『你放手……你就算這樣,也改變不了什麼。』

 

民亨用一副不可能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有珍,只能以遺憾且受委屈的眼神懇切地凝望著。民亨知道一切都沒改變。不過,他如果不把真相說出來的話,他會受不了。而且,看到有珍時的那一瞬間,有珍起了焦急的感覺。他想要把自己懸在半空中的心情傳達給有珍知道。

 

有珍對於那樣的民亨只是把他當作是為了自己而喪失理智,連毫不可能的事情都說出口。民亨很清楚對於自己都還不能輕易接受的事實,告訴有珍只不過是毫無意義的事。

 

這時,從酒館跟著民亨走出來的翔赫,看到民亨跟有珍正面對面說話的情景時,立刻以僵硬的表情走過去。雖然他猜想民亨會不會把一切都告訴有珍,他的不安讓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但他覺得無論如何不能就此撒手。

 

『李民亨怎麼會是江俊祥?』翔赫說。民亨轉頭看他。

 

『你到現在才知道,有珍喜歡的人是江俊祥嗎?所以你才會這麼做。』

翔赫說。

 

『金翔赫!』

 

『我知道你想抓住有珍。不過你說你是江俊祥,不覺得很好笑嗎?你是不是有問題啊?』

 

翔赫對於在歷經千辛萬苦後才弄清楚自己就是江俊祥的民亨,連最基本的憐憫與同情都已經消失了。甚至明知他就是俊祥,卻向有珍說謊。

 

突然!民亨對於翔赫揮了一拳。

 

『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還好吧?要不要緊?』

有珍對翔赫問。有珍把翔赫扶起來後,用冷淡的視線看著民亨一會後,用冰冷的的視線看著民亨一會後說:

 

『民亨,我錯看了你……你太過份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跟我說你就是江俊祥,就算是,你也不能這樣。你讓我太失望了。』

 

『我們走。』

有珍對翔赫說。

 

民亨看著有珍帶著翔赫離去的背影,卻只能一動也不動地呆呆地站著,然後就一屁股跌在地上。整個身體彷彿都虛脫了一樣,絲毫無法移動。

 

 

. 不要離開我

 

有珍跟翔赫坐上計程車。

『你還好吧,翔赫?』

 

『有珍,妳答應我,妳答應我,以後不會再見李民亨了。』

 

『好。我也不知道李民亨他為什麼會這樣。也許他喝太多酒了吧!所以..

 

『妳答應我!』

翔赫很激動的說。

 

『妳答應我,答應我不會再見他。不會聽他的話,不會相信他的話。妳答應我。沒錯,我可以了解,我也可以了解李民亨到底是怎麼了,其實我比李民亨更希望自己是江俊祥。』

 

『翔赫。』

有珍很驚訝翔赫的表現。

 

『妳一直想著俊祥,答應我不會再想他了。就算江俊祥再活著回來,妳也不會離開我。妳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

 

『妳答應我了。謝謝妳。』

 

翔赫聽到有珍答應之後,立刻把有珍擁入懷裡,一邊調整煩亂的呼吸,一邊無聲地啜泣著。

 

『為什麼他會如此呢?究竟是什麼事,竟然讓翔赫在自己的面前哭出來呢?』

有珍感到十分不解。

 

 

十一. 俊祥與民亨的差異

 

有珍把翔赫送回家後,回到自己家中,辰淑問:

『妳是怎麼了,為什麼沒有來?』

 

『對不起,等很久了吧?』

 

『沒關係啦。』

 

『對了,伯母來了耶!』

 

『我媽?』

 

『嗯,她說到市場批東西,順便過來看妳。她正在睡覺。』

 

『真的啊?』有珍準備走進門。

 

『有珍,我跟你說喔!今天那位李先生來參加我們的聚會,他問我們怎麼能確定江俊祥已經死了,有沒有想過他就是俊祥。我覺得他好奇怪喔!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們長得一模一樣耶,講那種話讓人覺得毛毛的耶。我覺得他真的是俊祥。他一定是很痛苦,才會跟我們說他就是江俊祥吧!』

 

『是這樣嗎?因為我一直問他是不是俊祥,所以他才這樣嗎?

 

『才不是這樣呢! 他說,如果他就是江俊祥,妳就會回到他身邊。所以..對不起,有珍。』

 

從辰淑口裏聽到民亨在酒吧把大家的心情搞的烏煙瘴氣後,有珍的心情就變得更加沉重。有珍聽到辰淑問說民亨到底是受了多深的傷,才會變成這副模樣時,感覺到這句話似乎化為一根鐵釘,狠狠地刺進自己的心坎裡面。因為這句話深深地刺傷了她。

 

有珍苦笑的回房間,跟媽擠在一起睡。

民亨走在路上,打電話給有珍。

 

『喂,民亨啊! 等一下。』

有珍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腳步聲地走出客廳。

 

『有珍小姐。』

 

『你說。』

 

『妳可以出來一下嗎? 我要跟妳談一談,這次我不會那麼失禮了,我現在想跟你見個面,我要跟妳見面。』

 

『你先聽我說,好嗎?

 

『我會聽,我什麼都會聽。』

 

有珍已經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幫助民亨可以忘記自己,別再讓他難過。然後,無情地告訴民亨說:

 

『我..我想要告訴你,你跟俊祥不一樣的地方,我要告訴你,為什麼你不可能是俊祥……』

 

『有珍小姐……』

 

『俊祥他,他從來不會叫我有珍小姐,也不會用這種方法強迫我喜歡他,俊祥他……他不太了解到底怎麼跟周遭的人相處,但是他不會利用人家的傷痛來刺傷那個人,他這個人連說喜歡我的話也不敢說,你還想知道他跟你哪裏不同嗎? 你的肩膀看起來很挺直,但是俊祥始終都縮著,你走路很有信心,但是俊祥走路的時候,始終都覺得很不安。而你呢,你常常會開懷大笑,卻從來沒有輕鬆的笑過。還要我告訴你嗎? 你還想聽嗎?

 

『….

 

『民亨,你不是俊祥。你們是不同的人。』

 

『我們是不同的人嗎?

 

『而且,就算俊祥現在真的回來了,我..也沒有辦法離開翔赫。因為我選擇了翔赫。當初不是你讓我回到他的身邊嗎? 請你放我走吧! 這是最後一次了。』

 

『有珍,請妳出來,我會等妳,妳出來再告訴我,我什麼都會聽妳的。我等妳。』

 

辛苦地壓抑住隨時都想衝向民亨衝動的有珍,這時連聲音都痛苦地顫抖起來。聽到民亨說他會等有珍的同時,就把電話掛斷了。但是有珍卻無法控制她那顆跟她冷酷的言語截然相反的心,於是當她拿起了掛在床邊的大衣準備出去的時候,卻又突然停在原地不動。

 

『有珍,妳要去哪裏? 妳要去見那個人? 妳怎麼了? 妳到底是怎麼了?

是媽媽。

媽媽知道有珍是要出去跟民亨見面,所以她無法放任有珍不管讓她出去。

 

『媽,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不行,妳還想去見她,不行。』

 

『媽,我只要再見他一次面就好了。媽,他有話要說……』

 

『不行,有珍…』

 

媽昏倒了。有珍看著母親昏厥過去,就一屁股地跌坐在地上,委屈又不甘心地放聲大哭起來。

 

當翔赫接到辰淑電話的時候,醫生已經替有珍的母親做好緊急治療。

翔赫趕來看有珍的媽。

 

『有珍,發生什麼事了? 媽怎麼會暈倒?

 

有珍只是哭著。

有珍的眼淚卻讓翔赫毫無抵抗能力地默默地接受了有珍的悲痛,一時之間,他再也無法對她詢問什麼。然而坐在一旁的辰淑的表情,卻讓翔赫的心變得軟弱無力。

 

翔赫跟辰淑離開房間後,有珍看著媽媽睡著了,想離開一下,可是卻被媽媽抓住了裙子。媽媽還是怕有珍去找民亨。

 

民亨即使很清楚有珍獨自掛斷電話的舉動就是代表了她不會來了,但他仍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無論如何都想要跟有珍傳達那些還沒有告訴她的話,那些留在他心底彷彿隨時要爆炸的話。

 

他看到有人喝醉酒,就想到以前有珍喝醉的時候說過的話:

『你喜歡的顏色是什麼?你喜歡的顏色是..白色,一定是白色沒錯……』

 

民亨又想到了有珍說就算俊祥回到她身邊,她也無法離開翔赫的話,頓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民亨為了拋開心裡那紛亂不堪又痛苦無比的感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一陣子,才回到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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